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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花香深处,穆斯林女性的骄傲与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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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8 16:43: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唐荣尧

当代作家沈苇曾经形象地将“孜然”誉为喀什的味道,是因为这个城市的烤羊肉摊上常年飘出孜然的香味。而在5月,整个喀什甚至整个新疆却又几乎都被沙枣花香笼罩了。一地花香中,总令喀什当地人或者居住、逗留在这里的外地人想起一个人——香妃。

在中国的穆斯林世界里,在伊斯兰文明和汉民族文化交流之间起到的作用上,至今还没有一个穆斯林女性能超过香妃。



沙枣花香中,两个穆斯林王妃

之前在阿曼尼莎汗的出生地喀什市莎车县喀拉苏乡夏甫吐鲁克村时,笔者就是在一种淡淡的沙枣花香中前行的,那时的沙枣花还未开得浓烈。阿曼尼莎汗是叶尔羌汗国的第二代汗王拉失德的王妃,被誉为“十二木卡姆之母”。村庄周围12棵树的花儿一齐开放,犹如十二木卡姆在陪伴着这个孤独的村庄。

相比内地而言,南疆的晨曦似乎来得迟些。清晨出门,在一地沙枣花香中出喀什城,前往东郊浩罕乡的香妃墓地。

接近香妃墓时,笔者还想着,能否看到比阿曼尼莎汗的出生地更多的沙枣树呢?笔者下车后,跃入眼帘的多是白杨、榆树以及苹果、香梨等树木,整个香妃墓区内,仅有4棵沙枣树。这位“沙枣树下的美女”只有4棵沙枣树相陪,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笔者未得其解。

5月,这是个属于沙枣花的季节,尽管只有4棵树,香妃墓四周依然沙枣花香四溢。看到那米黄色的花朵掩映在绿树婆娑中,笔者不由想起了美国作家迈克·米勒在他的《迷药》中所描述的句子——“怒放的花朵代表了女性的魅力,氤氲的香气则是女神的化身。”

清晨,沐浴在花香中的穆斯林女性

香妃墓区,4棵沙枣树浓郁的花香令人陶醉而晕眩。举目四望,在晨曦和花香中,整个陵墓方形的底部和半球形的穹顶、四角耸立的圆柱体邦克楼、陵墓外墙镶嵌的绿色琉璃砖,自然增添了一份伊斯兰建筑的庄重和圣洁。

令笔者惊奇的是,清晨,不少当地维吾尔族妇女或是在门楼前手扶着墙面,或是伫立在水塘边、果园中和花圃间低头默语,有几个维吾尔族妇女还扶着沙枣树,口里喃喃而语。笔者问其中一个妇女个中缘由。这位妇女告诉笔者:香妃墓在外地游人的眼里是一个著名景点,但在当地穆斯林女性心目中有很高的地位。一直以来,这里都是穆斯林女性倾吐心声的地方。

这位妇女指着分散在香妃墓周边的那些穆斯林女性,轻声说,来这里的妇女们,有的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便来这里向真主、向香妃倾诉,祈求得到解决;有的年轻穆斯林女性到了婚嫁年龄,来这里祈求得到一桩美满的婚姻;有的是结婚了,但一直不孕,来这里祈求真主赐予她一个孩子。她告诉笔者,沙枣花盛开的季节,来这里的穆斯林女性最多。

这些穆斯林女性敬崇的香妃,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香妃,连接西域和大清皇室的纽带

国人了解“香妃”,多是通过民间传说或者近几年热播的一些宫廷电视连续剧。在阅读了著名学者王时样先生的《喀什噶尔史话》后,笔者逐渐了解到历史上真正的“香妃”是怎样在这一地沙枣花香中,踏上中国历史上最漫长、最浪漫的和亲之路的。

这位沙枣树下成长的美女,名叫伊帕尔罕,她喜欢用沙枣花浸泡过的泉水沐浴,也喜欢用沙枣花来熏衣,所以她的身上常常散发出好闻的沙枣花香味。清乾隆二十二年(公元1757年)大小和卓叛乱时,伊帕尔罕的哥哥图尔地协助乾隆皇帝平定叛乱有功。图尔地因此被恩赐进京,并拥有皇家拨付的一处大宅和万贯家产。图尔地进京时,特意带上伊帕尔罕,献给乾隆皇帝。这位美丽端庄的穆斯林女性,带着她的伊斯兰教信仰和对京城的陌生感,开始和哥哥的进京队伍一起踏上了东去之路。

家乡的沙枣花香逐渐淡去,当伊帕尔罕日渐接近北京城,最终走进紫禁城的后宫时,大清王朝最高统治者的眼睛睁大了,犹如尼撒弥在《雷拉与玛修奴》一书中描写的那样——他“被花香吸引了过来,那不知名的花朵的香气,谁也没有闻过,魅力竟然如此惊人……”那不仅仅是伊帕尔罕年年濡染家乡的沙枣花香而带的植物香气,也不仅仅是一位让皇帝深感遥远西域带来的陌生感,更展示了一位少女愿将自己的青春赋予两个民族交流与友好的勇敢和大义。

从西域到皇宫,从“沙枣美人”到“香妃”

几年间,这位西域美人就像她家乡的沙枣花香一样,从宫中众多的秀女、贵人、妃嫔中脱颖而出,成了清朝宫廷文献中记载的容妃,在后宫眷属中名列第三位。

作为一个穆斯林女性,伊帕尔罕将她的信仰和生活习俗带进了紫禁城。她坚守严格的穆斯林饮食习俗,经常用沙枣花熏衣,“香妃”的名号因此而来。一个香喷喷的西域女子,用香味和魅力征服了清朝君主乾隆皇帝,也在百年后给予前往喀什的人们追忆和想象。

《喀什噶尔史话》一书中记载,乾隆皇帝还曾专门向伊帕尔罕学习维吾尔语,不仅会讲,据说还到了能用维吾尔文书写的程度。乾隆皇帝允准伊帕尔罕穿本民族服饰出入皇宫;下令在宫里增设了清真餐厅,聘请穆斯林厨师为她制作清真饭菜;还从喀什噶尔请来一支乐队,演奏另一位沙枣树下的美人——阿曼尼莎汗整理的十二木卡姆等西域乐舞,供伊帕尔罕排忧娱乐之用。乾隆皇帝还在宫中建了一个喀什噶尔花园,种上西域的玫瑰、石榴、白杨,盖了清真寺、望乡塔。因为沙枣树的生长环境和独特习性,这个令伊帕尔罕最倾心的植物无法出现在宫中。每年沙枣花开的季节,她便走出宫中,到京郊的沙枣树下,沉浸在花香和对故乡的思念中。

据说香妃写过一首思乡诗,并请新疆来的乐师为它谱上古老的木卡姆曲调。上世纪初,3位法国女传教士在新疆时,曾在民间收集到据说是伊帕尔罕的这首诗歌:

故国轻柔的语调飞扬,将我家乡的歌儿唱。在那晨曦初透的时光,高塔的后方,但相似仅止于斯,那只让我想家想得更痴。昔日同伴的语丝,才能将我把乡愁医治。这真像我的家乡,却总让我更添惆怅。无尽的追忆,煎我愁肠,我呀,但愿能够遗忘。好意盖起的宫院,却是赝品一件。他要我的欢颜,我却卸不下心中的怨。为何翘首西盼,只为啊,我的家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浓浓的乡愁和水土不服等使伊帕尔罕的身体状况日益糟糕,乃至后来卧病在床。有一天,乾隆皇帝问她还有什么心愿时,她说:“我渴望闻到一种树的香气——它长着银色的叶子,金色的果子。”她所说的便是沙枣树。其实,那时的内地已经有了沙枣树,但是真正让伊帕尔罕牵挂的还是远在西域的家乡。

清乾隆五十三年(公元1788年),55岁的伊帕尔罕离开人世,安葬在河北遵化县清东陵的裕陵裕妃园寝中。她的嫂子、和她一同进京的图尔地的夫人苏德香将她那些常年经沙枣花熏过的衣冠和遗物带回喀什,葬在位于今浩罕乡的17世纪中晚期伊斯兰教白山派首领阿帕克霍加的麻扎旁。阿帕克霍加曾经以喀什噶尔为基地,统治南疆六城,创建了天山以南第一个政教合一的霍加政权。伊帕尔罕作为阿帕克霍加的重侄孙女,又是整个西域乃至中国穆斯林女性中走进中原王朝皇宫的第一人,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

虽是衣冠冢,但香妃在这个葬有5代72人的显赫家族墓地占有了一席之地,更重要的是以此体现了她在西域穆斯林中的地位。后来,人们提起这里时,倒是遗忘了“阿帕克霍加麻扎”这一称呼,而是习惯称之为“香妃墓”。
发表于 2017-3-28 22:34:56 | 显示全部楼层
香妃,美丽端庄的女子,连接西域和大清皇室的纽带,令人倾佩。
发表于 2017-3-28 22:41:39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的很好奇这位美人是怎样的模样,好想一睹芳容。
发表于 2017-3-31 22:31:31 | 显示全部楼层
蔓蔓 发表于 2017-3-28 22:41
真的很好奇这位美人是怎样的模样,好想一睹芳容。

也许真的见到了,又会发现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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